信息流通从业者/沪国小市民/工作狂人肉电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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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破墙 Chap.3-4

Chap.1 五星

Chap.2 罪犯

Chap.3 墙外 未修改

Chap.3 墙外(修)

    

条件谈判进入了最后阶段。众多交通工具在警戒线后排得七倒八歪,空地上挤满了人。

李洺吹得闵天昭可以飞檐走壁、上天入地,好容易骗到两个应届毕业生。他们没见过动物皮纸,大惊小怪的,不过李洺不想惯着这群工业受益者,撂下条款就说不来拉倒,偏偏他们很吃这套,唯唯诺诺地签了字。

李洺在自家外遛了一圈新小弟,撞见了给AI洗澡的尤利娅。她用布抹了一把雪白锃亮的外壳,看不得上面落一微米灰,正往盆里加昂贵的洗洁精。

两方同样出生上海,他不自禁做了个比较——尤利娅不娇气,武力值高,赏心悦目,除了爱玩爱疯和间歇性洁癖,是位无可挑剔的队友。

尤利娅给他们打了个招呼:“晚上好啊。”

“你没去招人?”

“没,我要洗球球,干嘛凑那热闹,就你这么闲,”她一边揶揄,一边伸手捞起名字叫“球球”的机器,“你看看球球,干净了吧!”

李洺被她一反常态的温柔弄得头皮发麻,心想她怎么就对同类这么暴力。好在他表情土崩瓦解之际,马顺从临时帐篷里探出脑袋。他端着虚胖工程师的架子修理摩托车,裹着缀满汗渍的短袖T恤,来回打量生面孔。

“李哥,不错啊,你收的?”

李洺神色诡异,张口就是:“你这……老大借你的?”

马顺莫名其妙:“借我什么?”

他低头看自己,头低得要埋进肚子里。尤利娅成功把马顺跟手里的球想到了一起,沉吟片刻,幽幽道:“噫,李子,连马顺你都……”

“造什么谣,你们队里咋都穿得一样!老大就这么个待遇!”

李洺一脸光明正义,实际上悔得肠子都青了。闵天昭有一件同款,现在正穿在身上,他居然想岔了,还是在尤利娅这个机灵鬼面前。

幸好马顺比较糙,又爱戴老大,当即表示赞成。李洺口不择言,却被这个台阶救了,就地做了个深呼吸。

“小马啊,这几个新人就交给你了,我去跟老大商量一下行程。”

他转头就跑,扭开锁,扎进闵天昭的车里。马顺在后面提醒他“不是那个方向”,他也不应。等门阖上,他才捂住脸,继续懊悔。

虽然说这是老大专属的铠车,但其实是容积最小的,主要作卧室和厨房两用。闵天昭困了会自动去作战指挥车报道,久而久之,这里又变成了杂物仓库,什么都往里面扔。李洺搬进来后,则名正言顺成了他的地盘。

半年前,十九岁的李洺在沿海和人交易过冬粮食。双亲是流民头头,他自小被要求考虑群体,以生存为首要目的,跌打滚爬着进了圈子。

他十岁左右,部落在地下安顿,如今成了会被地图制作人记录在案的镇子。多亏如此,他很幸运,在外浪荡有靠山,不至于无家可归。

回不去的开拓民,诸如李洺的父母,放弃了都市乡愁。缺乏教育的情况下,外界心系文明复兴的越来越少。大城市慢慢自给自足,开放门户同外界城镇做生意,不太释放超龄居民了。

遗迹挖掘的行当逐渐式微,都市人从事行商、保镖和农业偏多,但闵天昭却还在兢兢业业地考古,很有理想。

除了队内主干的尤利娅和马顺,其余队员都有离去权,不兴劳动协议陷阱那一套。闵天昭的什么口碑都好,就是行踪飘忽,反侦察意识很强。

李洺记挂他,每次趁着出差谈判,在情报贩子那里不差钱似的下血本,升到了金牌客户。第一百零二次跟丢后,管事大爷销魂地吞云吐雾,对苦瓜脸的他说:“小哥,你的暗恋对象真是活成了通缉犯。”

正如大爷所言,闵天昭的谨慎渗透了骨血,好像被不知名的恐惧驱赶着,让他不停逃亡。

好在他们缘分未尽,诀别八年也能重聚。

李洺在黑暗中踏出一步,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。他眯起眼睛,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五个棱角,伸手提了起来。

那是一只棕毛泰迪熊,咧着嘴微笑,脚上缠着制造标签,应是都市圈的商品。他揉了揉熊的小肚子,闻上去有股旧旧的织物味道。

李洺在这儿称王称霸,但仓库性质不改,可能是谁进来碰掉了玩偶。他没想纠结,若无其事地往作战指挥部走。他摸了摸上衣,口袋鼓鼓囊囊,塞着那把要紧的枪,步履越发吊儿郎当。

高墙的裂口已合拢,铁道不复存在,五星红旗被飞艇带入了圈内。沙地恢复宁静后,收工了的队伍比比皆是,铠车撤退了大半。

李洺不再避讳,到处都敢直视过去,正巧看见了几个熟识。

闵天昭拿着本子,和一个红发女人笔谈。他写的是标准字帖上的行楷,快而好认。李洺悄悄顿住,挪过去几米,意图将谈话收入耳底。不过他运气不好,老大们的交流会临近结束了。

女人叹气:“那老头一年比一年精了……拜拜,我走了。”

闵天昭回了几个字,博得女人一句“祝你好运”。

李洺讪讪地站到老大旁边。女人的铠车体积庞大,装着外部热兵器,足见财力雄厚、实力不俗。令人意外的是,车尾还贴着展翅欲飞的白隼,他认得使用这个纹章的组织。

“老大,赏金猎人?”

闵天昭点头:“是的。”

李洺听他愿意说话,心情也好了。

他稍微惊讶于女人的身份——他们岂会乐意带一群道德伦理健全的学生?如果按照战前的游戏来类比,赏金猎人就是一群眼高于顶的老玩家,到处杀人放火,不屑于向新手示好。

既然是闵天昭的旧识,他无话可说,于是一笔带过:“我们回去吧?”

闵天昭好像被按了播放键的录音机,又说:

“如果……有死的风险,报酬却很高,能买下一整个中型镇子……你会接受这种委托吗?”

他的声带似乎受伤疤影响,非常不清越,但李洺每个字都明白。他想要给老大最好的建议,可他揣测不了闵天昭,距离感很明晰。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把废柴人设贯彻到底,多求一点照料也好。

“有钱为啥不要,不要白不要啊!”

当然,他避开了那人的目光。

“她有麻烦。”闵天昭语毕,扬手指向他们的铠车。

女人离去的速度很快,绝尘而起,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地平线。

闵天昭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
李洺着实咀嚼不出意味,也许只是老大心血来潮,训诫自己学会利弊权衡。闵天昭不善言辞,说了这么多,恐怕下半个月都是哑巴了。他默念了几遍“意会为先”,远远望见尤利娅给球球接数据线,跟老大作汇报。

此次他们一共招了大约七个人,都不确定会不会留下来。闵天昭是出色的探索者,而人类前文明正是上海·中枢之母所渴求的。这群人会加入,保不齐是冲着回城功勋而去。

闵天昭跌打滚爬快有十年了,但李洺从未听闻有何重大发现。

工业颓靡,需求量极高,就算是都市外,也有谋求古董的掮客,而战前建筑又通常“浑身是宝”,闵天昭长期一无所获是空前绝后的。李洺想,老大每次都公布坐标,像是不稀罕,他追逐的恐怕并非凡品,而这个目标没被告诉任何人。

闵天昭递来的枪——这是信任他了吗?和橄榄枝一个意思咯?

“哎,老大,你不知道李子找的有多好!是排名Top5的!”

马顺安置了新人,满面喜色,在闵天昭面前夸李洺有眼光。当事人哭笑不得,走都不敢走上前。闵天昭很给面子,附和地点头,。

“去附近的镇子吗?”

马顺提议去补给。他是管维修的,最懂耗材。

因为队伍无具体计划,所以他没获得反对票,直接被闵天昭打发去做新生培训。本队总共也就十来个人,怕就怕新的是拖油瓶。

十分钟后,他们启程了。

铠车全副武装,只有天窗和驾驶室玻璃,途径保护伞边陲的贫民窟,李洺只能注视夜幕繁星。他不知道所谓的底层人民是怎么看他们的,又是否看不起圈外的流民。他躺在作战指挥部的沙发上思考哲学,困得上下眼皮打架。

“李子!别睡,石头剪刀布!”

当事人辗转侧身,不理睬尤利娅。

有人敲了一下桌面,高昂的、不分前后鼻音的女声随之低微下去。

他感谢地哼哼,蜷缩为一团。过了许久,他被沙子搅动的喧闹笼罩,像幼童回到了母亲的体内,四肢松弛下来。

——他们不是撑着伞的人类了。

奇怪的是他明明累极,几近深渊的边缘,知觉却没有恍惚。

“李子,你原来是在伞外的这块被老大给……

李洺直直地下坠,反反复复造访那日。

梦很奇怪,里面所有内容都是简笔画,只有黄色和冷色调的黑灰白。这四种颜色组成了他的童年——沙子、云、夜空,以及母亲龟裂的指甲,后来也包括了上海的铜墙铁壁。

他总是被庞大的影子盖着,有点像更小不点儿的时候被带去观赏的大树荫凉,身高让他觉得那片黑色无边无际。

眼前闪过迁徙时死掉的产妇,被怪物撕裂的邻居,父母泫然欲泣的笑声。

沙尘呼啸而过,然后——一切被黑影吞噬。

他的青春期到了,进入了更安定的生活,那些人的牺牲就无关紧要了。他茫然地看脚尖,地上摆着一个乳白的椭圆,但他不知那玩意儿的出处,更不要提大胆去碰了。

一只手轻轻地拨开他的额发,可黑影蔓延得太猖狂,覆盖了他的双足,不能动弹。

那只不同时空的手有节奏地梳理他的头发,有时落到他的眉间,抚平褶皱。

他又因此跃入了另一个少时的怪圈,但好像不是很坏的事情。

他的额头微微一热,像极了母亲的晚安吻,终是把自己交给了幻境。

 

混血女子抱着步枪,与球形AI机械并排而坐,发出均匀的呼吸。她安静下来时很是惊艳,但即便是休息,也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戒备。

有人小心地推开门走过来,查看导航仪。

屏幕照亮了他喉结附近的刀疤。

失去了与中枢之母的联系,球球依旧尽忠职守,在无路的荒芜中前进。墙外没有能见度一说,因为天气、污染都太糟糕,人类无能为力,必须要保证自动的安全性。

他根据记忆里的坐标设置终点,却得到了一模一样的结果。他接着唤醒搜索框,输入地名——球球头顶的绿灯闪了几下,跳出“没有网络连接”的提示。闵天昭对它做出“嘘”的动作。

“别……我的……”尤利娅搂紧了枪,砸吧着嘴,“Dad……”

闵天昭退到了公共区,没有落座的地方。他用食指来回绕着疤痕,倚着墙滑到底部,伸直双腿。他套回了防护服,口袋里有包被红发女人贿赂的烟草,便取了一根,只是顾虑二人,没有点火。

他回头一瞧,李洺双手抱着头,膝盖曲起,打着小小的呼噜。和尤利娅的睡相一样孩子气,颇有需要守护的味道。如果直言不讳地告诉李洺——那设想出来的反驳让他笑了一下。

他突然安心下来,仰起头,闭上了眼睛。

 

Chap.4 戏剧

    

“乔军官,配合配合,又不会少块肉!”

乔之言他踌躇片刻,拔出后腰的小刀、弹夹,递给笼外笑嘻嘻的墨聿。他的嘴被胶布封了许久,麻得不行。现下立场颠倒,城外他势单力薄,也难以生事,只得对曾经的阶下囚言听计从。

这群接应者不是吃素的,给他的定位是俘虏,就将他请入设备齐全的监牢车,却也没有折辱,顶多用枪恐吓。两旁架着射灯,迫使他清醒,然而他被镜片保护着眼睛,辨认得清靠近的人。

双胞胎不见踪影,但接应的红发女人待在墨聿身边。她显现出饱经锤炼的气质,站姿无懈可击,神色因而严峻,仿佛是服了兵役的。

墨聿正要开口,女人单手搭上她的肩,示意她离开。她本不服,但女人做了几个手势,她大惊失色,悻悻退下去了。

“小朋友,”女人问,“差不多了吧?”

乔之言认栽,取下护目镜,恭敬地奉上去。他几乎是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,却未迎来想象中的呵斥,便视作默认,把自己当盲人。

女人好像将军方的尖端科技拿稳了,笑道:

“很有胆气——我听说,你是安保厅吕厅长的人?”

乔之言愈发警惕。

吕厅长钟情于研究防卫系统,拒不出席会议,曝光率不高,职员十中有九不知其姓氏。反观另两位作风强硬的副长,才是安保厅的名片。此人与都市圈固然关系匪浅,否则不会如此了解内情。

“……厅长是我的导师。”

“老人家最近如何?”

乔之言自知没有选择权,且的确是小事,便直白地说:

“再过两年,老师要隐退。”

以上半点不假。

女人沉默半晌,叹了口气。

他还不习惯强光,眼前一片肉红。

“还真是一无所知……难怪墨聿的母亲选定了你,”她言辞间反而有一股怜悯,“还是说,不一无所知就没办法进到你想要的路上?”

乔之言略微僵硬地低下头,双眼闭得太拢,眉头紧锁,样子很难受。有一只手搭在他挤出来的皱纹上,他偏过头,女人便松开了。

“你长得还好,做文职可能不错,军人就太柔了。你怎么一点模样都没有。”女人又说。

吕厅长是学者,自有一套“站如松”的规矩,加上乔之言从小混训练营,对铁一般的纪律了如指掌。即便让他和新兵同吃同住,金子总还是会发光。由此,乔之言一路披荆斩棘,很快升了准职,转正唾手可得。

可惜出生背景不明不白,不过是被大发慈悲留下的孤儿,乔之言永无被重用的出头之日。吕厅长鲜少涉及政治,位置高,影响力小,爱莫能助。所幸他因皮囊好看,尚且做了几年名流保镖、外面巡逻的,没被指派过任何要务。他虽是被厅长亲手带大的,却从未被器重。

当洛将军一封邮件声称能将他推上名誉之位,喜悦是实实在在的——毕竟他期待得太久了。

于是,他毫不犹豫地点头,次日认识了墨聿。

“——你总是抿嘴吗?”

女人带着枪茧的手忽地摩擦起他的唇角。

乔之言避之不及,只觉得那块皮肤火辣辣的。他不禁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,又自发止住了。

疼痛让他记起任务还没有结束。

女人还没有离开,这样等同于去舔手指。

“乔之言,我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
见他发愣,那只手更加肆无忌惮,直直地攀上他的额角,点了点薄皮下的眼球。

 

两颗玻璃弹珠被递了过来。

“这是什么?”江望问。

“货币啊,外界某些城邦流通的。”

赏金猎人的地盘里没有善茬,个个五大三粗能扛火箭筒,墨聿眼前的两个精致孩子鹤立鸡群;何况她刚刚换下了拘束衣,心情更是非比寻常的好,说话轻声细语。

江望眨了眨眼睛,虹膜犹如蓝宝石。她的哥哥显然也察觉到了,开口道:“墨小姐,某些具体是指哪些?”

“就像城市割据一样,墙外也是很复杂的,”墨聿叼着一管米糊,心不在焉,“我们要经过的胡杨城就是中立的,命脉是个还能用的水净化厂。给你们的玻璃弹珠是保守主义阵营发行的,一路都能用,否则也不许猎人们停靠。”

江望说:“你对墙外倒是熟悉,不怕被关了两年,局势都不一样了?”

“我母亲有与父亲定期联络。”

“你是洛将军的女儿,这个事实太冲击了,现在回想起来,我还是不可置信。有人一直说你要坐轮椅,行动不便。”

身为将军独生女,墨聿的存在一直不为人所知,其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不出门。相比之下,军部其他几位高官都竭力响应“家和万事兴”的传统,在媒体面前不遗余力地塑造幸福家庭的形象,墨家的低调就惹人怀疑了。

大约在江望升入中等课程的前夕,也就是距今六七年前,关于洛家女儿先天不足的流言蜚语疯一般地在校内论坛上蔓延,随即席卷社交网络,被怀疑是被投放了一个自动发帖的程序。

因为学生网与民用的互相隔绝,那时又是考试季,信息局介入后,隔天这些爆料就消失了。有意思的是,犯人是谁并未被公布,接踵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公园散步报道,附有几张模糊的照片,勉强可以看出是个穿裙子的姑娘。

江望整理了一下思绪,慢慢说道:

“婴孩都是中央工房先出产胚胎,再植入母体,大都经过基因扫描,绝不会有先天性疾病。近来技术革新,他们甚至小范围地实践了复兴战果,能修改DNA。还有医疗技术……至少,我以前确定你肯定不是体弱得不能见人。”

“没错,如你所见,我很健康,而且那之后不是有照片吗,”墨聿露出牙齿,“谣言总是不攻自破。”

江阑摇了摇头:“您想得太简单了。墨小姐,您知道暗网吗?”

“你们当时才几岁啊,就去那种危险的灰色地带玩耍,有入场券吗?我所知的暗网,是地下组织为了躲避信息管制设立的,不光有体制反对者,还有科学神教的信徒,乱得要命。”

“实不相瞒,我和阿望曾被劝诱加入极端阵营,理由是我们看起来是克隆儿,所以当时被引了进去。”

江阑指了指那对异类的眼睛。

墨聿忍俊不禁: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操作外貌不稀罕。再说,你们还是能分出不同的。”

“那些人非要觉得我是男的,”江望叹气,“真是麻烦死了,怎么不说江阑是女的,他比我文静那么多。”

江阑猝不及防被扯进去,只是苦笑,很有兄长的架子。

“总之,我们在里面潜伏了大半个月,推测您经历的帖子层出不穷,其中热度最高、最为合理的是‘洛家小姐此前并不在市内’,而我们也很相信。”

墨聿十多岁还没有进入导师系统,没有去过一次医疗机构,姓名未公之于众,就算拿母亲洛将军的地位遮掩,也终究软绵无力。

当事人并不意外于他们的结论,干笑了几下。

“哈哈哈哈,没错,大部分是对的!我只是想帮父亲,回那里偷疫苗。我能力不过关,什么都没做成,就被意思意思着囚禁了两年。哈哈哈哈,是不是好笑死了!”

江阑不吃她这套,镇定得刀枪不入,吐字轻盈。

“墨小姐,我们被委托护送您到令尊身边,目的地是东南沿海最大的人类聚居地之一,名为临安,城市功能完善,设有人才引进与保护措施。除了没有超级计算机——中枢之母以外,环境已经相当理想。作为地下城,粮食产量稳定得不可思议。

“您的罪状是‘煽动叛逃’,也就是说,您在计划中拉拢了别人,而我查不到,就把目光转移到您的双亲身上……您的父亲是卓越的开拓民,只有他被选中前的只言片语;反观洛将军,她有域外活动的失踪记录,正好是您出生的前八个月左右,她在您父亲通常的活动范围内被发现生还……不觉得太巧了吗?”

回应他的不再是玩笑话。

“我父母的爱情跨越了一堵墙,是不是很浪漫?”

墨聿神闲气定地从嘴里拔出米糊管子,大力挥动手臂。塑料质地的东西被投掷到车顶,不出响声,立刻被弹飞了。她仰望保护伞下深蓝纯净的天空,极为不耐地将兄妹二人撇到脑后,语气为之一变。

“看在你们帮我,我劝你们一句——人类不该被中枢之母摆弄,它们只是工具,有什么可崇拜的,迟早会把不会思考的白痴们导向毁灭。你们的父母属于激进复兴党派,极端地强调并依赖战前科学,是典型的奴隶!”

江望对着渐行渐远的墨聿比了一个手枪,突然将指尖旋转向上,摆出射杀后的姿势。

“她要拉出来的那个‘叛逃者’,实际上出过上海的,长期在临安驻扎,返还的功勋就是奉献了民情,看到她都要吓出心肌梗塞。”

江阑说:“墨聿那么信任她爸爸,爸爸做什么都绝妙。洛将军送出女儿不就是表明自己仁至义尽,还赠送一个乔之言。”

“他演得好,被挑衅几句就沉不住气那段,特别好,我都信了,”江望顿了一下,“墨聿不习武,不接触厅里的正式编制,又以为乔之言很弱,再怎么慌乱都正常……等等!”

她匆忙从口袋里掏出先前拿到的玻璃珠,把另一颗拨给了江阑。远处传来发动机的啸声,人群喧闹着告知出发,江望沉默地拉住了哥哥的手。

“要开始了。”江阑凝视着剔透的球体,轻声说。

-TBC-

BL线太欢乐了,是真的明线啊!

大约一两章后,两条线会合二为一。这章主要是揭露,写得不太好,超抱歉!

兄妹二人另有目的(他们的感情线不会直接描写),墨聿和乔之言会有CP感但不是主线,还有一对百合要到几章后才能出来。

大家都是棋盘上的,不分高低,相煎何太急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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